爱之饥渴（九）
杰森中心 无cp 主蝙蝠家
只有杰森和npc互动，有非爱情性的亲吻拥抱
薄暮冥冥。
这不是个太合适的词语。哥谭永远处于黄昏的雾霭里，到了真正的黄昏几乎就是夜晚，唯一的区别只有天边肮脏的、油漆一样的夕阳。
接触不良的霓虹灯牌陆续亮了起来，杰森沐浴在溶化的光线下，那些劣质的彩色流过他的面庞，引人注目。
他花了大半天时间，走过每一处首批失踪的孩子们活动的场所，失踪几乎就在那场爆炸后发生。一个多月的时间，足够这城市消化掉所有败者的残躯，更何况那些孩子本就孤僻，连留下的记忆都少得可怜。所以是的，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。
这并不出乎意料，因此杰森来到了这里——流莺们的聚集地，或者说红灯区。他为了第二批失踪的女孩们而来。流莺即使在妓女里也是最低等级的存在，没有人知道她们从何而来，也没有人在乎她们因何而死。不论幕后主使是谁，他一定非常熟悉底层社会的生态。
杰森没有做任何伪装，死人就是有这个好处，从不用为了身份发愁。他走得很慢，那双漂亮的眼睛滑过每一个站在街边的阴影，女人们也回以关注。有的几乎还是孩子，尚未磨灭的自尊闪烁在瞪视里；更多的带着浓妆，廉价的香水和衣裙妆点着病态的身躯，眼睛里除了刻意的商品化的媚态什么也不剩下；剩下的显而易见已经不再年轻了，麻木的厌倦从每一个毛孔里流出来，无波无澜的街道涂鸦。
杰森只是看着，他的神态像任何一个寻求发泄的男人一样，但眼神平淡得多。他安静地走过去，看着每一个路边的女人，像阅读一本难解的书。加上他被光影模糊但仍然俊朗的面庞，廉价但干净而搭配得当的衣着，吸引着注意力。那本来应该是格格不入的外表和行为，却没有引起探究，只是吸引。可能是走路的姿态，可能是皱眉的幅度，也有可能是他浑浊而美丽的绿眼睛，让他虽然出众，但看见他的人都能知道，他属于此地。
杰森皱着眉拐进了小巷里。
那是条阴暗的小巷，街道上的光斜照进来，把人笼在明暗交错中。他靠住墙，微微弓着背，点燃了一根香烟。白色的烟雾升腾起来，勾住他锋利的眉骨和聚拢的眉心。那样颓废又厌倦的姿态，在破碎的光下格外迷人。他获得了一些信息，但还不够，所以他等待着。
艳丽的女人从巷口探出头来，嘴里也衔着一支女士香烟，甜腻和辛辣的烟雾纠缠在一起，像某种暧昧的试探。
“小男孩，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杰森用余光瞟了她一眼，吐出口烟气，语调平淡
“找东西。”
他虽然平静到几乎冷漠，却没有抗拒的意味。女人鲜红的指甲点上他的肩膀，接着富有暗示意味地划过他流畅的后背肌肉，虚搂住他的腰。浓烈的香水气味笼罩在鼻端，她诱哄地说
“说不定我有呢，去我那看看怎么样？”
杰森抬起眼，目光先是落在了巷外，看见几束掺杂着好奇与妒忌的眼光瞟过。他收回视线，正对上了女人纯黑的眼睛，忽然露出了笑容。他虽然俊美，却是极具侵略性的长相，笑起来让人想到捕食的猎豹，漂亮的皮毛上还染着鲜血
“好啊。”
他们走进房间的时候，女人柔若无骨地倒在杰森的身上，顺势就要去解他的衣服，却被礼貌而坚定地推开了。她没有抗拒，同样顺从地坐倒在一旁狭小的床上，挑着眉看杰森。杰森毫不心虚地回看她，那显摆一样的姿态收了不少，直奔目标
“我确实是来找东西的，我要一个线索，关于莎伦。”
女人的眼神阴沉了一瞬，肉眼可见的戒备在她身边竖起来，声音却更加娇柔
“没听说过呀，"
她带着无知的表情看杰森，绕回了她的正题，缓慢地划过自己的身体，勾勒出漂亮的曲线
“你真不来试试吗？”
杰森不为所动，他从宽大的卫衣里掏出一打现金，数额正好卡着普通工人的支付力上限。接着也坐到床边，顺势把那些钱推到女人身前，动作仍然是克制的，却带出了急迫
“我刚回哥谭，是妹妹求我找她’姐姐‘，“
他用那双总燃着火焰的绿眼睛直视女人，语调烦躁，内核却是温情脉脉的
“我才走了多久，她就被这破事愁的瘦了一圈。我不在乎那个人怎么样了，只要一个结果，好给她个交代。”
他又把那打钱往女人那推了推
“给我一个线索，这些就是你的。赶紧下决定。我可舍不得这么多钱。”
女人看着他，好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，那种刻意的艳俗和柔媚都褪了下去，她看起来几乎有些苍老了，但仍然是柔和而富有魅力的
“我做这行十几年啦，小男孩，我知道你想扮演的人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杰森微微睁大眼，虹膜清晰地映照着女人的神态。那种悲哀、痴迷的神色，不含一丝情欲，更像看见过于美丽以至于不得长久的宝物。那里面包含着某种超出生命与本能的东西，让杰森想起他母亲的眼神，在幻觉癫狂的间隙里，在那张瘦得不成人形的面庞上，他曾经看见过的那种东西。杰森几乎是被震慑住了，他僵在那里。
女人跪坐在床上，被那感情驱使着靠近杰森，手搭上他的膝头、手臂、脖颈，叹息一样呢喃着
“你让我想起他……我会告诉你的，只是再给我一点时间。”
杰森没有动作，只有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女人。他看着那双无光的黑眸里滚下泪水，滚烫的唇瓣和冰冷的泪一起落在他的额头上。泪水蜿蜒而下，杰森联想起抹大拉的玛利亚，那大理石和画布赋生的圣徒，似乎正借着这残破的躯体投来一瞥。女人搂住杰森，不正常的热度透过劣质的布料传过来，吻接着落在眼下、鼻尖、唇角，而后将面庞埋进了杰森的怀里，定格成像拥抱又像跪拜的姿态。杰森依然没动，他体会着那股激荡又怪异的情感，紧绷的琴弦发出的一声尖利的铮鸣，在昏暗的屋内回荡。
在杰森真正感到不适之前，女人突然直起身，精疲力尽一样向后仰倒，黑发凌乱的披散着，遮住了她的表情
“空仓酒吧。我只知道这个。“
杰森的目光下垂，神色复杂难言，显然还沉浸在思绪里，只是下意识地回应
“谢谢你。”
女人似乎是看了他出神的表情一眼，率先回过神来，又恢复了那副张扬放荡的姿态，嗤笑道
“行了，快走吧，我可不想惹上麻烦，小心点。”
杰森垂着眼站起来，又看了她一会儿，唇边慢慢扬起一个纯粹的微笑，神色柔和下来
“我知道了，非常感谢。”
女人没再回话，他的尾音安静地落在混凝土上，激不起半点尘埃。老旧的门在吱呀声中打开又合上，屋内回归了一片潮湿的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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